manguinette

我实在是控制不住计己啊！
这篇文章真的写得太开心XDDDD
感谢 @豆子皇冠 姑娘

估计还有两章结束

03

“……你居然有Facebook账号?" 哈维·邓特说，犹如发现新大陆。
迈克·班宁不答，太阳穴青筋隐隐浮现。
“还有Twitter? 不开玩笑？……Twitter?”哈维滑动屏幕，啧啧感叹，“……我还以为你是连'#'符号都不会打的男人呢，班宁探员。”
“我的手机你翻够没？”迈克没好气地说。“……知道‘隐私’两个字怎么写吗，邓特检察官？专心照路吧。”

迈克·班宁的智能手机，除了各种华而不实，至少有一个优点：出厂自带预装手电app。
不知怎么一来，变成了哈维负责照亮，迈克负责搜查的局面。

”你还好意思说我。”迈克·班宁忍了忍，又忍了忍，终于还是没忍住。“……诺基亚？“
”诺基亚怎么了？“哈维果然不负众望地一口咬钩。
”知道谁还在用你那款手机吗？我奶奶。”迈克胜利地抛出刚才萦绕心头一个钟头的俏皮话。
“这是我第一份工作配的手机。”哈维耸耸肩，“老板要求手下的律师随传随到。……免费的嘛。”
”你进过律所？”迈克转头看他，险些一步踏空。
”我曾经是大波士顿地区最抢手的律师，班宁探员。“  哈维·邓特露出欠揍的自满表情。
”不是说这一行薪水很高嘛？怎么想到回来做公诉人？“迈克·班宁实在管不住这张嘴。”薪水低不说，还——“ 即便迟钝如他，也猛省自己失言了。
”……还容易得罪人，是的。“哈维·邓特替他把话说完。

尴尬的、谜一般的沉默持续了十秒钟。

”可是，话又说回来。“哈维·邓特若无其事地接着说下去，”……真正的律师难道就讨人喜欢嘛？“

十分钟后，迈克·班宁开始后悔打开了这位（前）律师的话匣子。

“知道Scarla大法官多难约吗。”
迈克蹲下身子检查一叠纸箱，下定决心不去理会身后的人絮絮叨叨。
“……我花了三个月时间讨老人家欢心，才换来他开恩赏我一次约见。……就这么错过了。” 哈维语带惋惜，抬腕看一眼表，带动灯光晃荡不定。
“喂！”迈克不耐烦地咆哮。
“抱歉，抱歉。”哈维忙不迭道歉，“……而且他们现在都应该不知道我们被困的事情吧。”
“总算听你说了句有意义的话，检察官。”迈克·班宁摆头示意他凑近灯光，利落地动手划开纸箱上的透明胶带。

纸箱浮面上摆放着一层半新不旧的衣物，衣物底下塞了一层缓冲纸屑。迈克抬头，和哈维对视一眼，都知道事有蹊跷。
拨开纸屑，底下露出的是分拆的枪支零件。
迈克伸手欲碰，被哈维·邓特拦住。“取证手套。”他冷静地提醒。
迈克·班宁翻个白眼：这就是被以权压人的地方检察官强行跟着出现场的代价。但他还是乖乖从裤兜里摸出丁腈手套戴上，拨弄着枪支下了结论：
“不像是新家伙。”
哈维·邓特沉默地点点头。

随机抽查了几只箱子，都是同样的内容。
“……应该是同一批货，”哈维晃晃一个没开的箱子，掂掂重量。他并未立即起身，半跪着，若有所思地环视整间仓库。
“你说这里一共有多少？”
“够武装我整个重案组的。”迈克·班宁回答，翻检着另一只箱子里的内容，“……而且我们的装备有的都没这好。”他带着妒意加上一句。

“这不奇怪。”哈维立起身，一手插在腰间沉吟。“……我入职地检署的那一年就开始打报告了，想将走廊里那台咖啡机换成新的。”
“你们走廊里那台时间机器？”迈克·班宁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。“我告诉你，整个警局里头它出名得很呢。”
“我说你过来办事的时候那么客气呢。连杯咖啡都不肯喝。”
“你家秘书什么时候给我端过咖啡？” 迈克·班宁从来不知“见好就收”四个字怎么写。
“朱莉娅？那是你错怪她了。她对市长也是这个态度。” 哈维笑起来。

刚才凝重的气氛轻松了一瞬间。

“马丁内兹撑死了不过是个前警察，”迈克一边脱手套一边说，“他哪儿来这么大能量？”
“他只是卒子。”哈维摇头。“……还记得今天我跟Scarla大法官的约见吗？本来是想跟他谈军火走私的案子的。我怀疑背后的主谋还是Falcone家族。”
“……所以他们是什么关系？” 迈克沉吟，“难道说马丁内兹是跟Souchon闹翻了？Souchon想洗白？于是他以对方家人相要挟？”

“我不猜测，班宁探员。” 哈维再次露出欠揍的自满表情。“……我只相信证据。”
“……听说你下周要让Falcone之前的副手上证人席？好样儿的啊。”迈克想起前几天在电视上看见的晚间新闻。
“现在的关键是咱们得活着出去。”哈维·邓特实事求是地告诉他。”……另外，刚才，很优秀的反应，班宁探员。”
“那是我的本分，” 迈克·班宁条件反射地回答，“至于你。……刚才，抛硬币那时候。你不是认真的吧。”
“你说正面反面？” 哈维回头看一眼远处熟睡的安娜，犹疑片刻，然后似乎下了某种决心。他投降地叹口气，从衬衫兜里摸出那枚著名的、从不离身的幸运符，朝着迈克·班宁，无言地摊开左手。

迈克·班宁有一瞬间的犹豫，但对方注视他的蓝眼沉静而清明，有隐约的期待，还有毫无保留的信任。这让他觉得没有退路。
他用指尖拾起那枚安静躺在掌心里的小银币，还染有体温的微热。

“……你在开我玩笑？” 他将硬币翻来掉去看了几遍，终于挤出一句。 
哈维在无声地笑，裹在白衬衣里的双肩上下耸动。
“是错版币。也算得上是件古董了。” 他说，从迈克手里接过硬币，揣回前胸衣兜。

“……小时候我爸给的。”注意到探员疑问的眼神，他若无其事地解释了一句。
“那么多媒体都写过你这件幸运符，” 迈克喃喃说，“……就没有一家采写到这个故事嘛？”
“我什么时候跟媒体说过真话？” 哈维不耐烦地说，挑高一边眉毛。“班宁，我这个人是最厌恶机遇的。没有绝对把握的事情，我是肯定不会去做。”

他们继续在仓库中堆叠的纸箱间沉默地前行，在雪亮的闪光灯照耀下，搜寻着可能的逃生通路。

“……为什么告诉我这些？” 迈克·班宁保持了一会儿礼貌的、剧情发展需要的沉默，终于忍无可忍地发问。

举着手机照亮前路的哈维并没有立刻回答，只是回头看他一眼，蓝眼里的神色让人读不大懂。
“我也不知道，” 隔了好了一会儿他才回答，声音温和，“……大概是因为，怕这一回出不去吧。迈克。我……”

“我会把咱们弄出去的。” 话音未落，重案组组长粗鲁地打断他。

尴尬的、谜一般的沉默再次持续了十秒钟。

“那敢情好。”身为律师的哈维·邓特从来是那种擅长没话找话的人。他清清嗓子，又恢复了戏谑的态度，“……有前游骑兵在，状况能差到哪里去？”
迈克·班宁这次只用了五秒钟来反应。
“你查了我的档案——”

“我当然查过你的档案。拜托，迈克。”哈维理所当然地说。”……你难道就没查过我的底？“

面对对方心虚的沉默，他耸耸肩。
“经过我手的警察档案少说也有上千了。……我知道‘操行良好’是什么意思，‘功勋卓越’又是什么意思。”

“……你们知识分子最大的缺点，就是想太多。”
迈克·班宁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咬牙切齿的反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