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萧峰×慕容复]《射天狼》第五十四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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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四章


梁子翁紧紧追着傻姑,伸手去抓,眼看要够到她衣角,忽而横刺里斜伸过一根碧绿竹杖,迅猛甚疾,呼一声往他臂上劈斩而下。

梁子翁大吃一惊,飞身后纵,险险未被击中。这么缓得一缓,傻姑已然逃至来人身后,手拍胸口呼呼喘气,手指着他控诉道:“这人打我!他坏得很!”

梁子翁惊道:“是你?”


这时众人俱已赶了上来,只见一名英俊青年手执竹杖拦在这呆傻姑娘身前。完颜洪烈吃了一惊,道:“慕容公子,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
慕容复不答,只横过手中竹杖,冷冷地道:“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,快滚罢。”

众人互望一眼,虽然都听欧阳锋说过他如今内力全失,无甚好怕,但见得慕容复傲然睥睨模样,为他气势所慑,一时竟逡巡不敢上前挑战。俱想:“莫不是他武功又怎么着回来了?”

彭连虎性子最急,又在慕容复手下吃过亏去,同他素有旧怨,率先喝道:“慕容公子,我来领教高招。”猱身扑上。


慕容复微微冷笑,手中竹棒挽起一个棒花,碧影闪动,一招“棒打狗头”,往他头顶击去,出手狠辣,正是“打狗棒法”中的高招。棒夹风声,来势迅猛,彭连虎急忙向左闪避,慕容复竹棒早已变招横扫。彭连虎吃了一惊,一个筋斗翻过桌子,落在地下。

慕容复若能追击,乘势一招“反戳狗臀”,已可命中他要害,然而他毕竟内力不济,变招略缓,这一招便接续不上,被彭连虎给险险躲了开去,向后疾退。饶是这样,已被吓得心跳如雷,惊疑不定,一时不敢再贸然欺上。

这两招使过,慕容复胸中也大致有数,心知自己这般下去只怕体力很快不支,莫说取胜,就连支撑也支撑不了多久。努力调匀呼吸,不露出半点勉力经营之状,横杖当胸,沉声道:“怎么?打是不打?”


沙通天心思缜密,瞧出他使的一套棒法虽然招数精奇,然而全然不含内力,收招站立时状若从容,然而胸膛起伏,呼吸略显急促。心生疑窦,叫道:“我来领教。”铁桨一抖,杀了上来。

他这柄实心铁桨乃是熟铁铸成,挥舞起来“呼呼”作响,势大力沉,此时有心相试慕容复底细,更是使上了全身解数。

慕容复听出来势不善,微微皱眉,举棒横于身前,待得铁桨“呼”的一声击到,竹棒轻轻侧抖,顺势旁缠,借力向外斜甩,将铁桨撩开。


他这一沾一缠一带,乃是“打狗棒法”中的“挑”字诀一路,全仗着对力道的精妙领悟同拿捏,四两拨千斤,一点巧劲若有似无,拨转千钧力道,当下带得沙通天猝不及防,整个人往旁踉跄冲出两步。

侯通海见得师兄吃亏,怒吼一声冲上。慕容复喝道:“好!”

他手中竹棒本将门户封得严丝合缝,风雨不透,这时招数忽而一变,转守为攻。只见棒身晃动,连绵不断地连击而出,一时间绿影闪动,全然看不清路数,“啪啪”两声,侯通海左耳右耳已然接连吃了重重两击。这一下非同小可,只觉双耳伤口疼痛火烧火燎,眼冒金星,捂着头哇哇怪叫退开。


慕容复趁势飘身后退,稍作喘息,忽闻沙通天叫道:“师弟,我缠住他,你攻他下盘!”

适才这么一试,已被他试出慕容复招式确无内力,心中惊疑大减,操起铁桨,“呼”的一声击至。慕容复微微一凛,手上迅疾变招,以“拨狗朝天”一招应对,棒身伸出,搭住铁桨桨叶,向上挑甩。

他被沙通天缠住,侯通海趁势将铁叉“呛啷啷”一抡,猱身扑上。完颜洪烈瞧得真切,叫道:“不可伤他!”然而此刻侯通海痛得怒气勃发,哪里还听得见王爷说甚?狂吼一声,“呼呼”舞起铁叉,向慕容复后心刺出。


说时迟那时快,傻姑大声叫道:“我助你杀老虎!”双手挺着一柄烧火的火叉,猛地扑了上来,“当”的一声,同侯通海手中铁叉一撞,火花四溅。

傻姑叫道:“杀三只大老虎,一只,六只,五只,给爹爹下酒。乖宝自己吃一只!”挺火叉刺出,状若疯魔,一时倒将侯通海闹了个手忙脚乱。将心一横,正要痛下杀手,忽闻一个清脆女子声音喝道:“要脸不要?”


白影闪动,一个身影窜出,使出空手入白刃功夫,一声娇叱,纤手横伸,往桨身上一搭。沙通天只觉手中铁桨被一股极大力道拽住,几乎脱手飞出,吃惊之下,蓄力猛力回夺,好险兵器不曾脱手,向后急跃。

慕容复竹杖一收,往后退却,趁势略作喘息。黄蓉往他前头一站,“铮”的一声拔出短剑,秀眉倒竖,骂道:“以多欺少也就算了,欺负一个小姑娘算甚么?很了不起么?你们几个还是不是男人?”侯通海等人被她这连珠炮似的一番话骂得脸上无光,惭惭地抬不起头。

正在这个时候,忽闻门外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唤道:“店家,店家!”


众人俱是一呆,纷纷往门外望去,只见一个锦衣女子站在门外。她衣饰华丽,生得颇为美貌,背上负着一个长条包裹,正怯生生向内张望。见得这么多凶神恶煞的男子眼光齐刷刷地朝自己望来,脸上陡然飞起红晕,向后退了一步。

众人见这女子年轻美貌,虽然百忙之中,却也生出一分怜香惜玉之心。杨康扬声道:“这里不是客店,姑娘误会了。”

那女子见一个俊俏年轻男子向着自己说话,脸上又是一红。低头怯怯玩弄衣带,半晌,低声道:“这……这里开门做生意,还挑着酒旗,怎么说不是客店?”

话音未落,眼光忽而落至慕容复身上,吃了一惊,霎时间面红耳赤,“啊”的一声叫了出来,颤声道:“是……是慕容公子么?”她这声“慕容公子”一叫出来,所有人的眼光顿时齐刷刷向慕容复投去。

慕容复微微一怔。听闻那女子叫出自己名字,隐隐觉得她眼熟,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,正自思索,忽闻黄蓉叫道:“程姐姐!”顿时想了起来:原来这女子正是那日宝应县的程大小姐。


他无暇琢磨为何竟在这里遇见这姑娘,喝道:“你上这里来做甚么?快走,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。”

程瑶迦闻言一呆,通红脸色顿转苍白,似乎要哭了出来,颤声道:“你……你……你赶我走?”

黄蓉瞧她这副神情,已自猜到了八成:“原来我慕容师父在宝应救她,这位大小姐可偷偷爱上他啦。”心中暗暗好笑。

慕容复却也是一呆,不明白为何自己一句话说出来,这姑娘突然间泫然欲泣,寻死觅活,似乎生无可恋一般。他此刻自顾不暇,哪里有闲情去揣摩她少女心事,厉声喝道:“这里危险,还不走?”


程瑶迦身子剧震,脸上半点血色俱无,泪水一滴滴地落了下来,泣道:“我走,我走……”忽而“哇”的一声哭了出来,返身往外便奔。刚刚奔出两步,一头撞进一个往门内走的少年男子怀中。

她满心悲痛,满眼泪水,哪里看得清路?“啊哟”一声,那少年也是“啊哟”一声,急忙扶住她臂膀不令她摔下。只见来人长身玉立,面容俊美,虽然衣饰华贵,颇有长途奔波的风尘之色,显然是来投店的,还未进门,突然间一个痛哭失声的年轻女子撞入怀中,满头雾水。

不敢稍有冒犯,轻轻握着她臂膀将她推开,柔声问道:“姑娘撞痛了不曾?”

程瑶迦满眼是泪,抬头望他,道: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
这少年男子见是个美貌少女,又是一呆。见她面带泪痕,泣不成声,心想莫不是受了歹人欺侮,抬眼向室中望去,果见一帮奇形怪状的男人手执兵刃,呆呆向这边瞧着。侠义心肠顿起,喝道:“你们刚刚谁欺负她来着?”

话一说出来,侯通海沙通天等人不约而同地抬起手来,齐刷刷地向慕容复指去。


那男子顺着所指望去,却“啊”了一声,似乎又惊又喜,唤道:“慕容公子!”轻轻推开程瑶迦,上前恭敬见礼。

慕容复脸色茫然,只觉这矫健少年眼熟,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,还了一礼。黄蓉却笑道:“冠英师侄,你好啊。”

这青年正是陆冠英。他不期然在这里听见有人叫自己名字,愣了一愣,抬起头来,却见是一位极为眼熟的娇美少女。正自思索是谁,黄蓉笑道:“我是黄蓉啊。你不认得了?”原来那日在归云庄上黄蓉始终作青年男子打扮,陆冠英未见过她女装模样,是以一时不曾认出。

这一句话出来,陆冠英顿时恍然大悟,大惊之下,拜了下去,口称“师姑”,大喜过望道:“你没死!”

黄蓉笑道:“我现在还没死,可待会儿就不好说啦。你来得正好,快来帮手。”

陆冠英不明其意,应道:“是!”甩脱背上包袱,抽出单刀,握在手中。


灵智上人喝道:“现在可不算以多欺少了罢?大伙儿齐上!”

黄蓉不怒反笑,道:“好啊,不是男人。”再不打话,蛾眉刺一亮,猱身扑上。

前厅顿时混作一团。黄蓉将傻姑护在身后,独力迎战灵智上人同彭连虎,陆冠英对上了侯通海,慕容复同沙通天战在一处,梁子翁却不肯恋战,于战圈中四处游走,抽冷子东助一拳,西补一掌,完颜洪烈父子退于一旁观战。

黄蓉此时功夫已较前高明出许多,单打独斗绝不至让对方随便哪一人占了便宜,然而毕竟一个十六岁少女,要顾自己,还要顾傻姑,不免顾此失彼。陆冠英挺起单刀,抖擞精神,刀光翻飞,同侯通海打得热闹,钢叉同刀背不断相撞,“当当”连声,火花四溅。这时沙通天已然瞧出慕容复是竭力支撑,哪还有半点顾忌,膂力渐放,一条铁桨蓄满内力,挥得“呼呼”作响,虎虎生风。


慕容复棒法精绝,然而吃了内力不济的大亏,转眼间已险象环生,迭遇凶险,全靠着急智同临场机变一一应付过去,然而拼得过数个回合,已被带累得呼吸急促,脸色发白,眼看招式逐渐滞涩,渐有力不从心模样,只瞧得郭靖全身发抖,颤声道:“萧叔叔,我……我坐不住啦。咱们快出去帮忙。”

萧峰五指一收,反扣住他手掌,沉声道:“你不要命了么?”

郭靖吼道:“师父和蓉儿若有个三长两短,我活着有甚么意思?”

萧峰定力何等了得,此刻不期然却也被郭靖一句话说得心头火起,喝道:“住口!你师父同蓉儿都没这般不济事。”

才觉怒气甫动,顿时觉得体内真气不受控制地走乱,带动心脏怦然撞击肋骨。吃了一惊,想:“我尚且如此,郭靖该如何难挨?”

当下宁定心神,静心内视,收束真气,加劲握住郭靖之手,低声道:“靖儿,你万万撑住,不要乱了方寸。蓉儿同你的师父都要你好好活着。”真气自掌心源源贯入。郭靖浑身一颤,顿时安静下来。


这时忽闻沙通天一声暴喝,铁桨高高举起,向慕容复迎头砸下。黄蓉被灵智上人同彭连虎缠住,无法上前救援,陆冠英独战侯通海,渐觉吃力,本已被逼得刀法散乱,大汗淋漓,这时见得慕容复遇险,不知哪来的力气,大喝一声,挺刀荡开侯通海铁叉,飞身上前,扯起慕容复往旁一带。铁桨“砰”然落下,于泥地上砸出一个一寸深的浅坑,颜色发白,尘土四起。

陆冠英扶着慕容复站定,心中大感诧异:“那日归云庄上慕容公子同我祖师爷战个平手,不分上下,怎么今日却连武功稀松平常的这人都打不过?”

不及问他话,只闻一声暴喝,侯通海手执钢叉从旁杀至。陆冠英惊叫:“留神!”手上发力,将慕容复一推,将他推了开去。钢叉擦着慕容复右臂掠过,“唰”的一声撕开衣袍,上臂见血,开了浅浅的一条口子。


侯通海一叉不中,二叉又至,陆冠英挥起长刀,“当”一声架开侯通海铁叉,扑上同他奋勇战在一处。慕容复手撑竹杖,不住喘息,忽闻一声喝叱,却是梁子翁觑得战机,从旁仗剑杀至。他正欲挺杖挡架,忽闻一声娇叱,一个人影从旁斜刺窜出,手中长剑上架,“当”的一声,同梁子翁交了一招。

慕容复同陆冠英双双一呆。却见来人却是程瑶迦,长剑闪动,环佩丁当,香风阵阵,同梁子翁战在一处。她身手灵动,剑法精妙,招数绵密,显见是全真嫡传,百忙中犹不忘回头致歉,道:“慕容公子,我……我刚刚不知你是好意。我……我来帮你了。对不住。”当真倒也礼数周全,打个架还得先向人致歉。


慕容复喝道:“当心!”

他不出声预警则罢,这一声喝了出来,程瑶迦方寸顿乱,身法一滞,露出破绽。梁子翁瞧在眼里,怎肯放过,挺剑突入。眼见情势急转直下,慕容复不及多想,记起马钰当年同他切磋过的全真剑法,叫道:“‘横行漠北’!”

话音刚落,程瑶迦长剑横劈而出,果然是“横行漠北”一招,严丝合缝,封住梁子翁来招。她精神一振,道:“多……多谢公子指点。”

慕容复如何敢再多说话,只怕哪一句话一个不好就乱了这个娇滴滴的姑娘心神,只叮嘱道:“专心迎敌!别说话。”

程瑶迦脸上一红,应道:“是!”娇叱一声,施展全真剑法,“夜雨潇潇”,长剑“刷刷”连振,斜劈而出。梁子翁挺剑招架,喝道:“姑娘,你是全真教的人?敢问是哪一位门下?”

程瑶迦道:“我师父姓孙,人称清净散人,是全真七子。我……我是她老人家门下嫡传弟子。”

这边侯通海听得他二人对答带出“全真七子”四字,微微一凛,心神略分,陆冠英窥得破绽,“刷刷”数刀猛然连劈。刀光胜雪,逼得侯通海一时手忙脚乱,气不打一处来,骂道:“就是全真派七名妖道齐来,老子也是一个个都宰了!”


忽听得门外一人朗声说道:“谁活得不耐烦了,在这儿胡说八道?”

四人本在激斗,听到声音,各自向后跃开。陆冠英怕侯通海暴下毒手,拉着程瑶迦的手向后一引,横刀挡在她身前,这才举目外望。

只见门口站着一个青年道人,羽衣星冠,眉清目朗,手中拿着一柄拂尘,冷笑道:“谁在说要把全真七子宰了?”侯通海右手挺叉,左手插腰,横眉怒目,大声道:“是老子说的,怎么样?”那道人道:“好啊,你倒宰宰看。”晃身欺近,挥拂尘往他脸上扫去,二人转眼间拆了数招。

程瑶迦愈看这青年招数身手愈觉熟悉,听见他刚才出言维护全真七子,猜得这道人必多半也是全真门下,搞不好还是七子嫡传,当下再不迟疑,挺起长剑,娇叱一声冲上,道:“我来助你!”


陆冠英见她冲上,呆了一呆。听闻慕容复低声道:“这两人合力也不是三头蛟的对手,你去助上他们一助。”手扶着他肩,往前轻轻一送。

他应道:“是!”挺刀上前助战。三个打一个,侯通海终究难以抵挡。他抡叉急攻,想要冲过去招集帮手,但尹志平的拂尘在眼前挥来舞去,只扫得他眼花缭乱,微一疏神,腿上被陆冠英砍了一刀。

侯通海骂道:“操你十八代祖宗!”这时忽闻黄蓉一声惊叫,显然遇险。


郭靖同萧峰双双一惊,将眼凑至孔中观看,只见黄蓉为灵智上人迫至了墙角,招架吃力,彭连虎窥得机会,从旁窜上夹击。

说时迟那时快,慕容复竹杖一挽,飞身抢过救援,手中竹杖舞作一片碧影,暴风骤雨般递出,只攻不守的打法,极尽狠辣,门户大开,破绽毕露,宛如不要命了一般。

萧峰只觉头脑中“嗡”的一声,心想:“他那日在少室山上同我三弟也是这般打法。原来他……原来他……”只觉心脏似被一只巨掌握住一般,喘不过气来,胸中剧烈疼痛。


心中愧悔、气、急、疼一时迸发,再也按捺不住,待要不顾一切,冲出相助,却觉掌心传来阵阵震动,知道郭靖此刻心烦意燥,身子连连颤动,怎么也静不下来,若非有萧峰强横内力压制,他真气早已走岔,更不要说放手了。此时二人手掌相离,这少年非死即伤,怎么也得等到真气转过一个大周天,功力行散才能放手。沉毅镇定如萧峰,此刻全身上下也出了一层冷汗,只觉一生中从未这般彷徨为难过。

这般踌躇无措间,忽而脑内灵光一闪。他一把抓起外衣,“刷刷”撕作几条,将郭靖右掌同自己左掌牢牢缚在一起,牵着郭靖站起,道:“靖儿,咱们出去。”

郭靖一怔,随即反应过来,大喜道:“好!”

萧峰右掌扳住机杼,微一用力,正要开启橱门,忽闻“哎唷”“哎唷”连声,外间敌人突然间溃不成军,捂胳膊的捂胳膊,喊疼的喊疼,纷纷往后退却。


说时迟那时快,只见门口白影闪动,一个身影跃了入来,袍袖轻拂,拦于慕容复黄蓉身前。

彭连虎捂着左臂,指缝间鲜血横流,似乎伤得不清,率先怒道:“欧阳公子,你这是甚么意思?”

欧阳克气定神闲,左臂一伸,顺手将慕容复扶起,往黄蓉身边轻轻一推,口中笑吟吟地道:“没别的意思。诸位以多击少,对付的还是一名伤员,若干女流,脸红不脸红?未免也太失身份了罢。”

彭连虎放开手掌,两指提住上臂伤口处一枚银梭,一咬牙,手指用力,将银梭起出。只觉伤口麻痒,却不怎么疼痛,他也是使毒的行家,心中一惊:喝道:“这梭喂了毒?”

那边灵智上人也哇啦哇啦喊了起来:“欧阳公子,这梭上有毒?”沙通天大腿也中了一梭,听闻嚷叫暗器上有毒,自行点了穴道止住毒气上升,斜倚于桌边呼呼喘气。


欧阳克笑道:“别急,别急,一个一个说。”自怀中掏出一只小瓶,托于掌上。众人竟不料他这么坦坦荡荡地将解药拿了出来,俱是一怔。

听闻欧阳克不疾不徐地道:“刚刚情急之下,救人要紧,没来得及想到梭上有毒这回事,得罪诸位英雄了。解药在这里,内服外敷都是它,请拿去自用。”

停了一停,道:“只是有一件事:解药拿去,就请大家走路,恩怨一笔勾销,不要再难为这几位朋友了。”


他笑意吟吟,话说得客客气气,好整以暇,然而语意柔中带刚,隐含毒牙般的威胁之意,众人面面相觑,一时竟然无人敢于上来拿药。

杨康冷笑道:“欧阳克,你不过是我父王的一条走狗,装什么滥好人?”

欧阳克脸色微微一沉,似乎便要发作,却随即转怒为笑,悠悠地道:“小王爷错看了,我可从来不是甚么好人,不过欧阳家的银梭同解药可也没长眼睛,分不出甚么好人坏人,只认该死之人同不该死之人。”

手掌微一用力,将解药瓶塞震开,食指中指夹住瓶颈,慢慢倾斜,药粉如同云雾般飘出瓶口,眼看就要全数倾倒于地。

中了他银梭的众人俱觉伤口麻痒,且麻痒之感逐渐爬升,眼看半条手臂大腿已然没了知觉,这时见得他作势要将珍贵解药洒掉,诸人心里俱破口大骂,然而俱知他欧阳公子是说得出来做得出来的人,此刻性命受制于此人之手,谁敢多说半个字?


沙通天向梁子翁使个眼色。梁子翁会意,叫道:“欧阳公子,住手!我们答应你就是。”

欧阳克微笑道:“识时务者为俊杰。”手掌翻过,扣上瓶塞。

梁子翁未曾受伤,将长剑还入鞘中,缓步走过,伸手去取他掌中药瓶。手指触上瓶子,忽而手掌微翻,向欧阳克喉间斩去。

欧阳克似早有准备,侧身避过,喝道:“好身手!”左手一翻,折扇抖作一条铁笔,扇头轻扬,向梁子翁臂上点出。不料尚未击中敌臂,梁子翁忽然缩手。旁边彭连虎未受伤的右臂一扬,一支袖箭破空激射而出,“噗”的一声,不偏不倚,正中欧阳克左腿。他不曾提防,闷哼一声,身子一晃,左腿顿时跪了下去。


这几下变化兔起鹘落,众人俱惊得呆了。慕容复眼疾手快,抢上两步,竹杖脱手掷出,“当”的一声,将侯通海向欧阳克掷出的钢叉荡得飞了开去。钢叉落下地来,“当啷”之声大作,声震屋瓦。

这时突然间听得门口有人轻哼一声。


这一声虽轻,黄蓉却是惊喜交集,扑了上去大喊:“爹爹!”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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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药师:Happy to see me? 


牛家村社区防疫工作组:接群众举报,你们户聚集超10人了啊,打之前麻烦双方先出示一下绿码和行程卡,对他人负责对自己负责,感谢配合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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